吃不吃鱼

【GB】捡到一只防备心重的黏人狗崽（拟态）

  1

  

  雨。

  

  湿漉漉的地面藏污纳垢，映照出朦胧霓虹夜景，倏然支离破碎，被突如其来的重物砸落下来，在水面滚过一圈。

  

  是一个青年，连帽衫宽大，黑长裤破了几道口子，露出的肌肤青黑一片，像是被狠厉鞭笞。

  

  帽子下他额前的发丝湿了，雨水中冷白的脸英俊非常，眉目浓重潋滟，一双狗狗眼削弱了魅感，眼尾下压、瞳仁黑亮如紫葡。

  

  纵使他被狠狠踹到地上，眼中依旧带着超乎常人的警惕和狠厉，血色从他唇角滑落，唇角破了又紫，被人一拳头砸过来直接蔓出血迹。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”他被打得偏头，重重落回地面。

  

  “愚蠢的狗崽子。”面前的人神色冷嘲，“违抗命令你只有死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我等着那一天，是我先死……还是你被驱使……迎来死亡。”青年捂着腹部的伤口奄奄一息，眼眸亮如白刃。

  

  “固执，你就在这里等死吧！你只会变成一个被人类虐/杀的可怜鬼。”

  

  2

  

  “没打到车，还忘记带伞，手机也没电了，够倒霉的。”

  

  你自嘲道，头顶着包包，脚下踩着一双高跟鞋，身上得体的裙装湿乎乎地贴在身上，快步往出租屋的方向跑。

  

  路过平时会经过的小巷子，你没有停留，只是出于光影闪烁而看了一眼，却注意到地面躺着一个不明物体。

  

  小小的一团，白花花的毛发脏黑，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。

  

  雨水几乎把它淹没。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烦死了。”尽管你现在连自己都无暇顾及，可既然看到了，还是垫着鞋跟跑过去。

  

  “还有一口气……”你顾不上惊喜，展开外套小衫，把这只奄奄一息的狗崽子裹起来，这样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抱小狗，离开了这个黑暗的巷子口。

  

  3

  

  在颠簸中，寻白感受到久违的热源，尽管快要死掉了，可还是有一股淡香顺着雨水温暖鼻腔。

  

  是人类的体温和味道。

  

  陌生的，却带着莫大的安全感。

  

  他会死，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类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？是坏蛋吗？还是实验室新的阴谋。

  

  人类的手指把他身体外面的湿衣服剥落，低低的声音模糊不清。

  

  “好多……伤口……虐待狗……该死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他从这个人类散发的气息里感受到了怜惜和愤怒。

  

  可笑，陌生的人类竟然会对他抱有这样幼稚的想法。

  

  明明这一切，都是你们人类造成的啊。

  

  寻白冷冷地想到，视作命门的头颅却被人轻轻抚摸而过。

  

  “睡吧，小狗崽。”

  

  我最讨厌小狗崽这个称呼。

  

  寻白浑身不适，然而这种自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体会过的温暖与柔和，让他在抚摸里慢慢地闭上了眼。

  

  该死的人类，竟然迷惑他。

  

  4

  

  小狗崽竟然奇迹般的活过来了，不枉你花了大价钱为他治病，小狗崽子重新站起来那天，你忽然体会到了一种欣慰的成就感。

  

  养狗很好。

  

  唯一不好的一点，就是你的狗崽子不亲人。

  

  不过你忙于工作，忙着升职加班，哪里顾得上一只态度冷淡的狗崽子。

  

  你给他起名字叫白白。

  

  “白白，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，你自己看家，不要拆家。”你自顾自说道。

  

  “……汪”狗崽子头也不回叫道，在沙发坐垫底下趴着，不知道做什么。

  

  你笑了笑，临走前低头亲亲他的小脑袋瓜，“乖乖的，今天回来给你买肉肉吃。”

  

  寻白整个僵住了。

  

  又亲他。

  

  该死的人类！

  

  5

  

  大门一关，寻白立刻跑到卫生间，一阵颤抖的寂静后，青年出现在镜子面前。

  

  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，寻白显然被人类精心照顾过，而寻白十分清楚，他一定是被人类诱惑了。

  

  照顾、触碰、亲吻、还有纵使疲惫却仍然温暖的目光。

  

  他这种被人类创造出的异种、竟然因为人类而触动。

  

  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，人类知道你的存在，必然会惊吓从而抵抗厌恶你，可是……

  

  寻白看着镜子的自己，伸手抚摸过额头被亲吻过的痕迹，仿佛还残留着未曾消散的热量。

  

  可是……他却有些……

  

  耳朵尖忽然红了，狗狗眼低垂下去，有些可怜意味。

  

  难以割舍。

  

  6

  

  连轴转了一个月，你果然病倒。

  

  一个人在出租屋里等死一样难过，烧到最高点差点没当场去世。

  

  眼见你要晕倒在找药的路上。

  

  一双手把你紧紧抱住。

  

  你落进一个怀抱，嗅到一股狗崽子平时爱舔的那种奶香。

  

  你被人横抱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视线模糊地想要看清那人的脸，却只看到一双黑亮的瞳仁。

  

  接着失去意识。

  

  7

  

  梦里你察觉柔软的唇贴着你的，甘甜灌满你的口腔。

  

  是梦吗？

  

  “咽下去。”

  

  声音模糊，却意外的悦耳。